城墙下的风很大,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彻。清浅一只手被何湿衣握在手里,紧实的温暖。一只手里拿着粗实的大瓷碗,硬冷的冰凉。昏暗的路灯下,何湿衣侧影轮廓清朗,依如初见。

    清浅摩挲着手里粗实的大瓷碗,抿抿唇迎头面向何湿衣;“何少校,我们的订婚取消吧!”“咚——咚——咚”到了士兵换岗的时间,紧凑有力的步伐声透过城墙砖传来。一声声,似乎都是跟着清浅心跳的节奏在踏。

    “婚礼虽然取消了,我们可以下次再办。面,看来是吃不成了,我们去吃碗混沌吧!”隔了一会儿,何湿衣转过脸来。昏暗的灯光下,微笑犹在。

    “你明白我的意思。”揣在怀里的大瓷碗冰冷的贴在胸前,凉硬的触感隔着衣服依然清晰。清浅如同固执的小孩,站在城墙下,一动不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何湿衣的背脊僵硬,灯光下的长衫,线条都不再柔和。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清浅颊边的头发。灯光下,清浅扬起的脸平静如常。

    那一日,宾客迎门,她与他一起回返家中。满堂的喧嚣热闹,他的声音沉稳郑重:“严伯父,小侄斗胆要迎娶令媛,望伯父成。”

    那样的锦绣韶光,情深义重。她,都不要了,也要不起。年少情事已教会她,一步错,步步错。

    “为什么?因为我是军部之人!”何湿衣终于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坚毅,薄唇紧抿。

    士兵步伐声渐远,清浅端着瓷碗的手也渐渐的起了汗腻。

    “是。”轻轻的一个字从清浅的嘴中吐出,何湿衣神情一滞,抓着清浅的手不觉间加重了力道。

    “你然来这样不相信我。”冷风中,何湿衣站在风口上挡在清浅的前面,一动不动。

    清浅心中刺疼,知道他是误会了,可是并不能解释。

    “叮叮”有黄包车从城门那边过来,清浅飞快的招手唤车,飞快的与何湿衣道别,飞快的上车:“我要回家去了。”

    何湿衣并不阻拦,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清浅仿若路荒而逃的兔子般,一系列的动作。

    黄包车行出了很远,清浅才惊觉,自己还在将手里的大瓷碗拽的紧紧的。她已看过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事情并不简单,甚至严重。她不应该怀疑他的,这几日,他对自己的种种,更令自己不能怀疑他。

    也许,于自己,情爱并不是意味着一切。于他,也不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不会抛下父亲,所以,她选择在最始的时候,彼此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