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只来得及回头,瞧见这惊心动魄之景,连忙喊道:“悠着些!”

    她倒不担心李玄慈的安危,这阎王不杀别人便是好的,哪里会被别人害。

    听了这声唤,李玄慈轻啧了一声,在寒刃要将那如同腐烂的皮r0U砍个血溅三尺的前一刻,手腕一转,避开了刃口,用剑身狠狠击打在人面瘤上。

    只见那人面瘤似乎痛极,几乎所有的褶皱都瞬间拢了起来,拧成扭曲而古怪的模样。

    十六又重念了遍诀,原本安静下来的火线再一次飞舞起来,将他重新捆住。

    可痛成这样,又身遭束缚,人面瘤却仍然没有避开剑,即便半倒在了地上,仍然伸出条猩红的舌头,贪婪地从剑刃上血抹过的地方T1aN舐着。

    李玄慈眸子微眯,瞬间便将那条舌头斩了一半,待那人面瘤终于含着断落半边的血舌退了开来,才颇为厌恶地将沾了血的剑从水下挑过,将上面的血都洗了个g净。

    那孩童倒在船板上,奄奄一息地喘息着,一边手腕落地时撑着地,发出一声脆响,转眼便肿了起来,怕是脱臼了。

    可他脖子上巨大的人面瘤,还含着那半条断了的舌头,仿佛破了的风箱,发出含糊不清的咳血声,即便已如此狼狈,人面瘤那双藏在褶皱里的细眼睛,依旧贪婪地盯着李玄慈。

    那种鬣狗一样的眼神,终于让李玄慈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皂sE靴子挪了一步,威慑十足地上前,踩在他铺开的发丝上。

    剑的寒光轻轻闪过。

    然而,这次出声制止的却换了人。

    “高抬贵手!”不远处的雾中,传来呼喊声。十六回头一看,原来是时郎。

    他急急忙忙撑着篙赶了过来,十六闻声,与李玄慈对望了一眼。

    待他靠近,瞧见自己弟弟如今的惨淡模样,再加上那孩子身上的人面瘤越发鼓胀了,还在不停流着血,时郎面sE大恸,忍不住低下头来掩饰泛红的眼角。

    时郎将船头摇近,与十六他们的船相接,接着便跪了下来,就这样冲着二人毫不迟疑地磕起了头。

    十六被他这要把船底都凿穿的气势吓了一跳,看他额上瞬间都磕出了血,连忙阻止道:“你起来,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