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苏之贤自进门后一直沉郁的脸色,忽的一转,眉头舒展着朗声一笑。

    “哈,也是,小姑娘说的不错。我即选择走这条路,原就是为了遵从本心,此刻何苦还要半途而废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苏之贤自嘲一笑,抬眼望向对面,紧盯着他好似仇人的儿子,又接着道“你小子枉自称了多年神童,真真是一榆木疙瘩,都远没有这小姑娘的灵秀敏锐。”

    苏靖被自家老爹抢白的脸色一红,他虽也有这样的自觉,但被别人指出来,尤其还是他最看不顺眼的亲爹指出来,这简直让他无地自容啊

    而尴尬之时,瞪人的目光也杀伤力大减,从旁看来颇有种和亲人不服输似的撒娇感。

    李瑾见状,都忍不住被逗笑了,更不用说始作俑者的苏之贤。

    在苏靖将要被笑的恼了前,苏之贤这才开口说回正题。

    “没错,我当初入南湘王府,除了要为乡里除恶外,的确是存了其他心思”

    原来,苏之贤在看出乱世之相的端倪,担心国之不国后,北疆与南蛮会纷纷大举进犯。

    到时就是数万黎民百姓的灭顶之灾,他自觉身怀济世之才,就算助南湘王的野心,篡夺大统也比让黎民百姓受难强。

    只是天意弄人,在苏之贤投到南湘王麾下不到两年之时,景文帝就被扶正,更是用了一手绝妙的平衡术,为将倾大厦铸稳了基石。

    好在,当时南湘王篡位的准备也才开始,又有他在旁劝说游说,这才避免了国家的一场浩劫,与大周的分崩离析。

    但随着这些年景文帝的诸多举措,国家日渐平稳,南湘王就算再傻也看出,篡位的可能在日渐减少,因此便将主意打到了通敌卖国以求搅乱局势上。

    而他这些年与南湘王的相处,也深知若不能将这人的狼子野心彻底暴露或打垮,那就是国家的一大毒瘤和隐患。

    所以,他将计就计来到北疆谋划,只为借助凌云山上的那股传说中的力量,只为一劳永逸。

    话到此处,苏之贤释然一笑,“其实,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自命不凡又一意孤行惹出的祸事。你和这位小姑娘过完年就立刻回京吧,记得隐秘行踪往南逃,在沿海一带落脚后就好好生活吧,照顾好你娘。”

    说着,苏之贤低垂双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又加了一句,“若事后我还能活着,回去琼县落脚,化名苏又文。你们若是想见,可以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