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裙女童双手捂住额头,给吓得不轻。

    青衣小童讥笑道:“就你那点微末道行,杀你还需要用白玉京飞剑?你是傻妞不假,可大骊朝廷又不傻。白玉京十数柄飞剑,如今率先针对的练气士,全部是大隋境内那些个躲在水底下的老乌龟王八蛋,我猜啊,其中有资格上榜的那撮大隋练气士,肯定有人悄悄离开大隋版图了,为的就是避其锋芒。”

    陈平安虽然一直没有插话,但是对于御江水蛇的论点和猜测,觉得绝大多数有理有据,所以全部默默听在耳里,记在心上。所以陈平安愈发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看问题挺透彻的聪明家伙,怎么在家乡御江那边,就心甘情愿给那位居心叵测的水神背黑锅?

    难道是灯下黑?

    陈平安没有开口询问。这到底是青衣小童的自家事。

    陈平安开始默默走桩,迎着风雪一遍又一遍。

    在及膝的大雪,撼山拳谱的走桩,不得不极其缓慢,陈平安从山崖栈道一路走到这里,耗费的气力和精神,时间越持久,越往后边,是是平时的十倍百倍之多。

    全身上下,从外到内,陈平安几乎冻成一块冰块,以至于到了后期,根本不用陈平安可刻意运转十八停剑气流转,那条宛如火龙巡狩关隘的玄妙气机,就会自行快速游走,无形中帮助陈平安勉强维持住一口真气不坠。

    每一次呼吸吐纳,都是一次痛彻骨髓的遭罪。

    惫懒的青衣小童看得头大,觉得不可理喻,天赋差就认命不好吗?别人在修行路上一日千里,你陈平安每天都在这儿事倍功半,多丢人啊。

    粉裙女童则看得快要心疼死了。

    半旬过后,风雪渐歇,之后赶路不至于太过艰辛困苦。

    三人期间绕过两座关隘和十数座大大小小的高耸烽燧。

    陈平安还是会自找苦吃,每天练习拳桩之余,

    主动跟青衣小童切磋武艺,经常被后者一拳打得陷入深雪之中不见人影。

    可二境依然是可怜兮兮的二境,陈平安的武道进阶,真是雷打不动。

    青衣小童不知是哀其不幸,还是怒其不争,有几次出手重了,打得缺心眼一根筋的自家老爷断线风筝乱飞出去,得挣扎好久才能站起身,一旁观战的粉裙女童便转过头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