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该回来了。’

    奚慈盯着在指间展开的纸卷,吓得心里一震,转头看看身后的每个角落。没有暗色的影子,他应该不在这里。

    奚慈睁大眼睛,写在纸卷上的小字像李焕长在她耳边念出的声音。

    随着幻想中声音的余韵,李焕长变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静静站在奚慈的脑子里。那种始终柔和,不曾变化的声音犹如假笑的面具,如果更柔和一点,就是无情的嘲笑。

    “阿慈……”白茶走过来,吃惊地看着敞开的鸟笼和不会飞走的鸟,“李焕长送信来了?他说什么?”

    奚慈把纸卷递给白茶。

    “午时正点到后面竹林。”白茶小声念出上面的字,“李焕长要带你走。”

    奚慈关好鸟笼的门,低声道:“我才不会跟他走,贺知华这里是狼窝,李焕长也一样。别怕,我会想办法保护咱们的。”

    白茶道:“三公子快回来就好了。”

    奚慈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如果是设计好的事,他们一定会在奉余拖住他。”

    白茶想了想道:“阿慈,李焕长突然要带你走,应该是知道这里有危险。咱们现在出不去,也找不到人给三公子报信,不如你先跟李焕长走,他要救你说明还念着旧情,不会把你怎么样。”

    奚慈觉得很烦,就算她的境况一天比一天差,也没真怕过贺知华和韦恩。

    有霍南廷在她身边,李焕长在她身后,包括奚慈自己的力量都可以形成一种复杂的平衡。明明她已经闭嘴不说一个字,让贺知华尽情得意,为什么他们还会急着动手呢?

    和韦恩的过河拆桥和渝西侯的贪忌不足相比,李焕长似乎更有人情味一点,当然还够不上让奚慈感谢他。

    奚慈有种奇怪的感觉,李焕长容忍她的背叛,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似乎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贺知华和韦恩可耻的一面。现在戏已经演完了,阿慈该乖乖地跟他回去了。

    和正派相处感觉如何?和你想的一样吗?奚慈似乎听见李焕长声音柔和地问。

    可是,‘阿慈,该回来了’是多么可怕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