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一处,穆湾湾有些好奇地问道,“若慈姐姐、表姐,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呀?”

    沈若慈莞尔一笑,“你忘了,武定侯府和我府上比邻?”

    “对呀,我出门正遇上了沈姑娘,就索性一起乘马车过来了。”韩婉儿补充道,说着她环顾了一眼水榭里的热闹场景,轻轻的蹙了蹙眉,“两年了,我还道盛京城什么都变了,却不料总有些不变的。”

    穆湾湾闻言,弯腰低头往前凑了凑,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方才真的好厉害,我刚来那会儿,好尴尬呀。”

    韩婉儿摇了摇头,“这般场景,我开始怀念沧州了。”

    虽然边境之地常有外敌侵扰,难有安宁太平之日,可沧州城内人心淳朴,人和人之间说话直来直去,哪像京中要把一句话的意思掰成九句话来理解,聊个天的难比堪比参悟禅机了。

    穆湾湾是听韩婉儿说过沧州风情的,这会儿听她如此说,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而沈若慈虽不知沧州几何,但显然素来喜静的她也不爱这般热闹,“这也是我平日不爱出门的道理了。”

    定国将军府虽然只留下沈若慈一介孤女,但是惠安帝一向后代功臣之后,定国将军有护国□□的功劳在身,在其荫庇之下,盛京城中可没有一府一姓敢将轻视沈氏女眷。因此,不少世家夫人都想和沈若慈亲近,若不是碍于她“刑克双亲”的命数,将军府的门槛只怕早就被媒婆踏平了。

    “不过清和长公主怎么还没有来呢?”

    水榭内不知谁疑惑地问了一声,话音还未落下,外面就传来了通传声,“清和长公主到!”

    瞬间,整个水榭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穆湾湾颔首而立,听见一阵环佩玲珑的声音从身前经过,随着众人一道行礼问安,不多时便听见一个似温和平易实则不减威严的声音,说,“不必多礼,都坐吧。”

    清和长公主已年过四十,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半点儿的岁月痕迹,但见她柳叶眉丹凤眼,琼鼻红唇,眉眼唇齿含笑却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上身穿着深绯色妆花立领对襟大袖长袄,绣的是猼訑安坐一树繁花之下,身畔莲花开遍,下身着着孔雀蓝织金妆花马面裙,裙褶细腻,行动间如白鹤穿云掠川,更衬得清和长公主端庄矜贵。

    她坐在那儿,凤眼微眯,目光掠过水榭里的娇艳百花,眼底染上了一丝丝的笑意,开口道,“今日设宴,斗茶赏花,不必拘束。”

    话落下,旁人还未答话,长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便先“噗”的笑出生来,“公主绷着脸,可不是吓坏了这帮小姑娘,教老奴说,客套奉承很不必了,不如先将这雨前茶呈上来,大伙儿一起品尝一番。”一面说,一面看着众女,道,“公主最是亲和的人不过,各位姑娘不必害怕。”

    长公主笑骂了一声,“小姑娘家矜持,落到你这老婆子口中,倒好似本宫是那山上吃人的猛虎一般。”

    “嗐,老奴失言,该掌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