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好像楚襄樊真没说过什么坏话,一直都是我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才会觉得他有意挑衅。他平静的说了句:“行了,我这大费周章的把你弄上来,你就别端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刺儿,好好的事搁你那全都不着调,我说你干嘛非把自己和别人往那梁山上逼呢?有意思吗?”我连忙点头称是,等他说完他的话我才问:“那这事具体怎么说?”他喝口茶说:“我那个球友是苏家的高级职员,虽说平时从来不联系,不过幸好之前打过几次友谊赛,我还故意让着他,所以这次找他帮忙他也就应下了,权当是还了球场上的人情,他出面比我有阵仗多了。”

    我瘪瘪嘴:“那我是不是还得去谢谢你这位球友?”他白我一眼:“谢你们家那位就成,你要是去谢我球友还不得拉我作陪,最后一定是我买单,就算我不买单也得记公司账上,这种亏本生意我可不做。”

    我忍不住笑着说:“年底评优秀员工就冲您这抠门劲儿我怎么着都得投您一票!”

    他跟我较上劲了:“什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骂人,你以后别没事上外边瞎溜达,正经报一班好好学学说话的艺术,别老把人弄得一跟你说话就一股子生无可恋的错觉,那丧气劲儿!”

    我无比严肃认真的回了句:“已经报了。”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我:“真报了?上哪找这么一班啊?可是我瞅着也没什么效果,你该不是被人骗了吧,哪个老师教的?”我使劲憋着笑说:“苏瑾南。”他愣愣神无奈地一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指着门口说:“我今天太累了,没力气跟你武斗。你,出去!”

    “得,您老慢慢生无可恋,我先滚了!”出了他的办公室插着腰笑了半天,搞得他的美女秘书一头雾水,险些以为我不正常,就差没打电话叫精神病院来把我架走。

    我很认真地融入苏瑾南的生活,就像我现在很认真地为今晚而准备。

    “小宋,忙什么呢?大中午的也不下去吃饭,盯着个电脑望梅止渴呢?”老秦中饭回来就打趣我。“没什么,就是今晚有个慈善酒会,我正在搜罗相关的资料,免得像上次的拍卖会一样去了两眼一抹黑。”我愿意跟老秦说这些,因为我和苏瑾南的事情既然没什么好瞒的就干脆摆在台面上,遮遮掩掩的反倒让人觉得矫情,再说我去这样的酒会肯定和苏瑾南脱不了关系。

    “哟,是这个慈善基金会啊。”老秦凑过来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这可是商界政界名流的集散地,你多参加些挺好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又给我们带几个大单子回来。”

    “老秦,大老板是不是用人民币给你垫的床,弄得你晕头转向,张嘴就惦记大单子。”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这叫拿人钱财替人谋事,大老板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你别不知好歹。”老秦虽是教训,可是依旧难掩调侃的语气,他是狐狸,有时候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其实他说的是正经事,我觉得他说的是正经事搞不好纯粹就是逗我玩。我一直当他是长辈供着,他也当我是晚辈栽培着,时不时拎起来抚弄几下小脑袋,没什么重要的原因,但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着你。

    他下面又说:“现在的生活可是多姿多彩,想当年我还是毛头小伙的时候成天在机场停机坪上拿着气枪赶鸟,一个月挣那么几个钱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时候只要能三餐温饱就觉得是神仙过的日子,哪像现在似的,茶余饭后活动多了去了。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有慈善基金会这种东西。”

    我说:“其实我不太想去,这种场合不适合我。”老秦笑了:“那你就去适合它呀,你还指望着世界会纡尊降贵的将就你,做梦呢!”我有些急了:“开玩笑,你是不知道那一群后台大佬青面獠牙的对着我,一个个都跟你似的道貌岸然,我要是还能淡定也就用不着在这里点灯熬油了。”

    老秦嘬了一口茶,把茶叶末吐在垃圾桶里,慢悠悠的说:“生活是平实而具体的,它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也不是书本上泛泛而谈的冷漠词汇,它是脚踏实地张弛有度的过程,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堆积起来的庞大机器,谁都不能操控它,却还要听从它的程序。”他睨我一眼接着说:“你既然和苏瑾南在一起,他的生活方式你就要学会渐入佳境,你现在的状态用一部世界名著来概括就一个字——《飘》,你得拼命让自己站稳了。”

    “那为什么是我迁就他的生活而不是他迁就我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