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阁老聚集一堂,同样是面带喜色。与贾成贤争斗这么多年,今天是最扬眉吐气的一次。不过在高兴之余,眉宇间也带有些许焦虑。

    首辅大学士张正风在屋里踱着步,幽幽道:“那些账簿和书信,足以给贾怀山定下通敌之罪。但现在贾怀山已疯,贾成贤又摘的很干净。想靠这些搬到他,还不够。”

    “张阁老不必多虑,本来我们也没打算一下将其扳倒。”孙广饮了口茶:“关键是陛下已经对贾成贤彻底失去了信任。今日朝堂上,陛下没犹豫就批了我们的奏本。通过院试揪出的那些贪腐官员,几乎尽数伏法。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步步为营,用不了多久,贾成贤必然倒台。”

    张正风摇了摇头:“今日贾成贤虽然让出许多利益,但其根基尚在。国子监和太学,还尽数倾向于他。待秋试春闱之后,他贾相照样是桃李满天下。”

    “这个有什么可担心的。”李荣德不像张正风与孙广那样严肃,笑的眉毛都是弯的:“有丹青生这样的士子,还怕那些泥鳅翻了天?”

    “丹青生……”张正风苦笑:“今天是郭海没发难,要是丘本旺被杀的事翻出来,他自身难保。”

    李荣德大大咧咧一挥手:“死无对证,有什么可怕的。闹将起来,老夫为他撑腰。”

    “朝堂上,李阁老能为他庇护,但太学内,我等怕是鞭长莫及。”孙广满是忧虑道:“科举之路,无血雨腥风,但杀机更甚。若是贾成贤背地了玩什么手段,断掉丹青生的前程并非难事。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头一回了……”

    孙广这番话,让张正风和李荣德都有些沉默。

    这些年来,贾成贤将手伸向国子监和太学,多少士子因为不倒向于他,而遭受打压,迷失了方向和未来。国子监天子脚下,尚能庇护一二。但若是太学,当真是鞭长莫及。

    将丹青生送入贺州太学,固然能为其安全考虑,但所面对的压力,不会比雍州小多少。

    “观察一段时间吧。”张正风最终拍了板:“借贾成贤的朋党,敲打一下他的性子。若是能扛住也就罢了,若是不行,就早日将其接出来。”

    李荣德哼了一声:“丹青生是赤子之心,有什么扛不住的。”

    其实这话,李荣德自己说的也没底。赤子之心表里如一,难受外物侵扰。但学业路上的挫败,和出去做事可截然不同。事情失败了,有诸多原因。可若是技不如人,打击的可是最根本的信心。如果承受不了那种挫折,赤子之心一样也会蒙尘。

    ………

    不管三阁老如何忧心丹青生的未来,现在的心情终归是舒畅的。但对于贾成贤来说,日子可就难熬了。

    贾成贤回到府上,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家人们熟知贾成贤的性子,也没人敢去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