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金甲染血,铁青着脸站在遍地尸首当中。

    三千多具尸体,只活捉到三人。血流成河,尸堆如山,风中飘着难闻的腥臭味道。就是这些乌合之众,坏了她的大事,逼她不得不急调最近的韩山关守军回援,以至于放跑了歧王。

    两军对峙,没发一只箭,没流一滴血,悄无声息的已分胜负。倒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场血雨腥风。结果歧王逃了,晏海大军一员未损就归了歧地。最可笑的是,生出这天大的变故却不曾伤及百姓一人,于百姓而言便不过是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于女帝而言却是实打实吃了个哑巴亏。

    女帝握紧手中染得通红的剑,目眦尽裂恨得咬牙切齿:“歧王,可当真好谋划!”

    身侧亲信既愤然又惶恐,战战兢兢:“歧王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他与晏家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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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使我等将目光放在清明关处,却不防他来了一出围魏救赵,调虎离山。谁人想得到啊……歧王还有三千余人藏身京内作乱。可、可这些杀到章昭殿前的,却只是一帮江湖人,又死得都差不多了,就怕从他们身上难以找到串通歧王的铁证。”

    唐雨旸拼杀一夜,已然杀红双眼,声音早喊得喑哑,接话道:“歧王在京中苦心经营十余载,只为一朝逃出生天,爪牙究竟遍布何处恐怕已超出我等想象。今日是北正门守备,明日叛变的焉知不是陛下身边之人。陛下,上兵伐谋,对付歧王这等诡谲之人,万不可再只着眼于排兵布阵啊!”

    女帝哪里不知,可歧王擅谋,她擅用兵,若不着眼于调兵遣将,岂不是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么。只是……唐雨旸所言甚对,为帝王者的确该于筹谋之上用心,如今经这惨烈一败,她到底是懂了。

    女帝噤声了很久,渐渐平息下怒火,找回思考的能力:“沈将军,你方才提起,这些江湖人与此前同我朝廷多番做对的霁月阁人有些关联。”

    “禀陛下,臣的确发现这些人惯用的暗器,与霁月阁人所使用的极为相似。”

    “既有眉目,朕就命你从今日起彻查霁月阁,限期两月。”

    “臣领命!”

    “去吧。”

    唐雨旸欲言又止。

    待沈将军去后,女帝才又对他道:“这么大个江湖组织,内里必定错综复杂藏着很多秘密。朕知道你想接手去查,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这几处叛变敲醒了朕。十多年间,闻人弈究竟还在宫中安插了多少细作,数量可能多到你我无法相像。朕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你务必要尽快把这些钉子给朕揪出来。”

    唐雨旸:“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