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碧空中,信鸽划破天际。

    她素手伸出,接下白鸽。静静阅过纸上内容,片刻递给了柔兆,“通知单阏和执徐,今晚动手吧。”

    想了想又道,“告诉他们,不必做得太利索。太干净,定远侯府那帮废物便识不出是我做的了。”

    茶茶侧耳听了半句,没听明白,只转头继续看着汤药。

    柔兆亦愣了愣,却也没多问,只领命而去。

    翌日,信王府书房内,魏珣看着邺都的城防图,持笔划去最后一处红点,终于松下一口气。

    自得了单阏和执徐送来的图徽,这半月来,他已经派人潜入各据点,或刺杀替代,或控制囚禁,因这图徽暗号得来悄无声息,故而直杀的对方措手不及。

    从朱雀长街的沿街商铺、到城东戚里、西北隅的铜雀、金虎、冰井三台、以及建安驿,但凡连着信王府和太尉府的地段,整整隐了二十余处、近三千人。

    如今皆数已经清理干净。

    魏珣扔了笔,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靠在座榻上。按着千机阁刺探的消息,西境绿林来此效命的有四千余人,除去进入临漳封地的六百人,当还有五百人不知下落。

    明镜!

    魏珣脑海中豁然想起这个名字,执徐曾说,明镜已经带人进入了邺都。如此,剩余的人当在她手里。

    魏珣原本松下的那口气,重新吊了起来。他与其兄长明铧战场交手多年,隔着山河部族,他们是对手,却是惺惺相惜。

    明铧其人心胸宽阔,磊落清正,然明镜却与之相反,争强好胜,且睚眦必报。

    当年澜沧江一战,魏珣一剑挑破她盔甲,让她在万千将士面前丢尽颜面,算是同她结下了私怨。如今,想来是要将国仇私恨一并了了。

    如此思虑间,魏珣面上浮起一点久违的倨傲笑意。左右战场上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如今送上门,便也更加无惧了。

    只是,阿蘅尚且在外,那处别院亦是据点之一,虽已经换了自己的人。然到底没有王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