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容袭的谋略,他必定是想统一四国,当上皇帝的。

    可是以前的她却说,她不想做皇后。

    玉染心中此刻一片明净,她想她懂了,赫连玉和容袭又何尝不是一类人呢?她会说她不想做皇后,那也许是因为——她想当皇帝。

    “是吗?那看来,你任重而道远啊。”玉染沉默良久道。

    容袭倒是看起来对玉染的话无所谓,他看着坐在自己床沿边,对自己来说近在咫尺的玉染,忽然是莞尔一笑,接着竟是双臂一伸,直接从玉染背后的腰际两边环过,将她一把抱上了自己的床。接着,他抱着玉染直接倒下身,躺在了床上,并且依旧保持着从身后抱着玉染的动作。

    玉染蓦地一惊,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贴在容袭的怀里,床榻上传来的暖意竟是让她不禁一颤,“你这是做什么?”

    玉染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让她感觉糟糕透了。

    容袭将瘦削的下颚轻轻摩挲着玉染头顶的发丝,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眼中愈发柔和,“阿染,你总是刻意将失忆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当做是两个人,可你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啊。既然你说我要娶以前的你很难,那如果是现在的你呢?如果是现在的阿染,会不会喜欢上我,然后嫁给我呢?”

    “容袭,你先松开我再说话好不好?”玉染心中既是莫名地感到酸涩,却又感到有几分无奈,她想试试松开扣在自己腹部的一双手,却发现男子用得力气比以往都要有力,她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如果我不想松呢?”容袭耍赖似地笑道。

    玉染透亮的眼眸眨了眨,最后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化作了一声轻叹,她平和地开口道“容袭,我不觉得你现在问我这些是个好时机。”

    “哦?愿闻其详。”容袭淡然道。

    “我是一个失忆的人,更明白一点说,就是个不清醒的人。现在这样一个总是犯迷糊的我,实在无法替以前的我做决定。我不想,等我有一天想起一切的时候,会为自己失忆时做出的决定而后悔。赫连玉做得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了天下,你容袭做每一件事,甚至包括你现在来找我,也都有可能只是为了这个天下。我们现在的处境是道相同却更不能互以为谋,我现在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牵扯到太多人的性命。既然以前的我拒绝过嫁给你,就说明其中必有她考虑到的地方。你现在再这样问我,到底又是想要置我于何等境地呢?”玉染说到最后,竟是忽然心中刺痛了起来。这种痛感无关于体肤,而是一种深入心口的悲痛。这种感觉就好似时间仓皇流过,而她还站于原地,一刻未动,可是却有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质疑着她的停顿,想要将她拉入一局又一局的泥潭深渊之中,好似下一刻,她就会因此万劫不复。

    容袭静默许久,最后,他也叹息着出声了,他的声色温和而柔美,惑人至极,“原来在阿染的心中,是这样想的吗?”

    “难道不应该吗?”玉染冷静地反问。

    容袭蹭着玉染的发姐姐头,他明知玉染以现在的姿势根本看不见他的面庞,但他仍是笑了起来,笑得很美,他漆黑的眼底仿佛有微光闪烁。

    他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