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年少时常逛宜红院和春山馆,带红字的是秦楼,带春字的是欢馆。

    朕与寂山的相识就是在欢馆。

    时至今日,回想起那日的事来,朕还是羞臊得慌。

    那日,二王爷引着位貌如朗月的少公子入内。

    少公子身材清癯,着件亚青圆领,腰间系着条素绦。

    朕喝得迷蒙,支颐望着来者,心中暗笑。

    不知又是哪位寒素之士,久求不得官位,攀上了二王爷这位高枝。

    “这位是临安陈三公子。”二王爷很少这般正经地介绍朕。

    皇帝病笃,命不久矣。时值西北用兵,朝廷不得不依仗我临安陈家。

    二王爷这般,是想巴结朕?

    朕动了动榆木脑袋,成功会错了意。

    寂山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三公子。”

    朕年少时确实混账,但也没混账到这种境地。

    倘使那日寂山穿得豪奢些,腰间挂个配饰,朕都不会表现的如此轻浮,以至于接下的时日里,寂山见了朕都是绕道而行的。

    朕伸手,隔着几案将寂山揽入怀里。

    太瘦了。

    陈氏一族行伍出身,体格健魄。倌妓卖色为生,体态婀娜。寂山这般瘦削如竹竿的,朕还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