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片刻,内屋传来咳嗽的声音,慢慢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那握着拐杖的手,只有三指,形状如锥,说是手吧,还不如说是用黑铁打成的一件爪形器械。

    来人正是金冬。

    金冬在江湖上有“金三指”之称,正是因为他的手,他自幼左右手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并灾,都只剩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指头,却练就了偷盗的奇术,能够将整个手掌并上三根指头,缩成仅有手腕粗细的锥状,手指指尖更是又细又长,如同一把如意随行的三爪锥,擅取人身上的细小金贵的物件。

    要知道,这些偷过往行人钱财的贼,物件一般大小的倒不是很难,最难的就是偷细小之物,按贼道的俗话说:小一毫,险五成,偷根针,乃称圣!也就是说,要偷的东西如果小了那么一点,想不被人发现,又能快速得手,就要比偷大一些的东西危险五成,如果你呢能将人身上的针尖大小的东西偷走,那就是圣手了!想想也是,针尖大小的东西,就是放在桌子上,让人用镊子夹住,都要极为小心,聚精会神才可以,何况是在人的身上,埋在衣物里面?

    金三指尽管还达不到偷针尖的本事,但是据说他能从妇女耳环中不动声色的取下镶嵌的玉石玛瑙,也是让许多贼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牛夲二见到金三指走了出来,赶忙将双手先前亮出,让金三指能够看到自己的手掌,随即两个大拇指勾在一起,握住拳头,整个人也向下深深一鞠躬,说道:“金爷!”

    金三指倒也不像是个阴沉之人,面色平易的笑了笑,沙哑的说道:“哦!是二牛滚子啊!坐吧!坐吧!”

    牛夲二说道:“不敢不敢,我站着说就好了。”

    金三指也不再客气,坐在了客厅中主座的一张古朴的沙发上,咳嗽了一声,说道:“二牛滚子,你很久没来看望我了吧,今天给我带来什么消息了啊?”金三指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向着牛夲二身后的四名小贼看了看,接着又说道:“想来这几个小子也知道些什么吧?”

    “金爷,我遇到了个上五铃的大盗,与他比拼摸背,输了!”牛夲二当即直言道。

    “哦?上五铃的,还胜了你摸背,具体说说看呢!”金三指来了兴趣,这年头做贼的不少,但是能够让他提起兴趣的可不多。牛夲二的贼术并不高明,至少在金三指的眼中是上不了什么大台面的,但是牛夲二最拿手的摸背之术,他却是知晓,位列上五铃乃当值无愧。可是他竟然输给了别人,还直言那人是上五铃的贼人。

    “是是!”牛夲二颔首称是,而后细言道:“他叫做沐晓锋,无江湖称号,是清江大学的学生,应该不是江湖人士。但是他却懂荣行里的事情,之前手底下下五铃的小子与之有争端,扬言要与我比试上铃三高。金爷你知道的,我不能让小的受了欺负,就去找他,他说随便我比试什么,我偷技不入道,但是想要试探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就与之比试了下摸背,结果输了。”

    金三指听到牛夲二的话,抓住了其中的几个重点词汇“上铃三高”“随便牛夲二比试什么”“牛夲二输了”,他心下微怔,已经确定了沐晓锋是个上五铃的好手,果真是卧虎藏龙,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有这般能耐。

    金三指考虑的事情的角度自然要比牛夲二全面的多,此刻,他想到的是沐晓锋的背后之人会是谁?毕竟沐晓锋小小年纪有这般的手段有很大的因素是因为他天分超然,但是铁定缺少不了名师的指导。

    “二牛滚子啊,你这话说的可并不具体,不妥啊!”虽然金三指在心下思量,但是他表面上仍然是不改色,语重声缓的问道。

    牛夲二当即跪倒在地,赶忙道:“金爷,我哪敢啊,这几个小子都可以为我作证啊!”

    “你还没有说为何与那个叫做沐晓锋的扯上的呢,喏,你说说看呢!”金三指也不理会牛夲二,当即用拐杖指着那名食堂小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