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什么要她带苏堪年离开京城?

    太多疑问想不明白,郑琋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苏广龄抢占先机,不答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郑姑娘想为郑家人报仇吗?”

    报仇两字一出,郑琋霎时语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苏广龄伸手抚了抚胡须,看向郑琋的眼神带着无形的考量,锐利地目光像是一把刀,直接剖入郑琋内心。

    “就老夫所知,郑姑娘实际上并非真正的郑家人,而只是郑悯在外面救回来的一个孤女。郑家也没有让你过上多久的好日子,郑家出事后,你就跟着郑三姑娘住进了庵堂,一直到郑三姑娘病逝,才从平江府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就是到北疆的西陵城寻亲。”

    自见面后,苏广龄第一次对郑琋摆出冷脸,“对你而言,郑家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沾亲带故,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你从来想过要给他们报仇?”

    郑琋被这样质问,下意识就想反驳,抬眼看到苏广龄目光中的试探,到了嘴边的话语又收了回去。

    “我如果不想报仇的话,就不会下山去北疆寻亲,更不会到京城来。”

    上一世她的想法虽然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对郑家人的感情和现在是一样的,或许应该说,比现在的她还要更深一点。

    不然也不会在得到师父的应允下山后,明明有很多其他的路可以走,却偏偏选择去了北疆。

    义母是个出家人,自言早已与尘缘往事断绝,在青竹庵的那几年,郑琋每天听她敲着木鱼喃喃念经,就觉得她的心绪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宁和平静。

    直到后来她生了病,并且一病不起,迷迷糊糊间和郑琋说了很多话,郑琋这才知道,义母并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六根清净,她终究是人不是佛。

    她也有恨。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在郑琋面前提过哪怕一言半语。

    但是不提郑琋就不知道吗?恰好相反。看着义母每天佯装无事的模样,她心中埋下的名为仇恨的种子反而逐渐生根发芽。

    只不过因为听多了“我佛慈悲”,她隐约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当时的地方是不被接受的,她要想继续陪在义母身边,就必须趁着没有人发现,把那些长出来的芽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