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柳刮了刮她的鼻子:“给你和毛毛挑了两件新年衣服,放学一起过去拿。”

    “谢谢干妈。”

    第一道预备铃猝不及防响起,姜白芷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女人的脸颊:“妈,我们上课了。”

    “快去吧。”

    姜白芷两步一回头,却不知这一别,竟成永别。

    上午10点课间操,班主任把两个女孩喊出队伍,说是家里有事,随后目送她们上车。姜白芷看着吕阿姨与往日不同的神情,蓦然紧张。但她没说话,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银雪,就好像前几年和母亲同去东夷山那般,纷纷扬扬。坐在窗边的她突然开口:“豆豆,妈答应放假带我去滑雪,你和我们一块儿,好不好?”

    吕阿姨眸底闪过一丝没人察觉的悲伤,旁边戚半夏应道:“好啊。”

    深色的轿车直接驶入医院负一楼,姜白芷下车之后,眉头紧接着蹙起,跟在吕阿姨身后上楼梯。三楼拐角,走廊最里端的抢救室门口站满人,黑压压的一片,俱是相同的凝重表情。

    “小芷,过来。”孙明芬叫她。

    此时的姜白芷好像明白了什么,脚如灌铅,走得极慢。

    她瞧见孙明芬撬开抿紧的双唇:“进去看看吧。”

    姜白芷木讷点头,双手垂在两侧,进门后,她目光最先落在手术台旁边佝偻着身子的姜陆华身上。

    “陆华,小芷来了。”孙明芬说。

    姜陆华没接话,也不理姜白芷。姜白芷感觉四肢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像结成冰,她加快了脚步,走到手术台前。刚拔去管子,光着身子的吴柳就睡在上面。

    两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言笑晏晏的母亲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着。

    10岁的姜白芷,已经懂得生老病死,知道意味着什么,她顿时大哭出声:“妈。”下一秒扑倒在吴柳冰凉的身上。

    姜白芷哭得撕心裂肺,谁都劝不走。连续三天守灵,姜陆华没有和她说一个字,只能从戚家那里找到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