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后院响起欢声一片,仔细听能辨认出大多都是白彡梨的笑声。

    云奕撩帘子的手略顿,轻笑着摇了摇头,猜她又在满院子找人逗着玩。

    果不其然,白彡梨依旧一袭素衣,端着盛了浮元子的碗放着那么多凳子不坐,非要和红着脸的月杏儿挤在一处,问东问西,一旁晏箜欲言又止插不上话,耳尖红红,爱莫能助地朝月杏儿耸肩。

    一见着云奕跟见着救命恩人似的,月杏儿连忙站起来,往厨房里跑,笑道,“小姐,我给你盛一碗浮元子去,你吃什么馅的?”

    “花生的,”云奕瞥见白彡梨碗里白里透着黑的元子,裹着酒酿蛋花干桂花,异常喜人,便又加上一句,“多舀两个芝麻的也行。”

    “好嘞!”

    柳正手边摆了小瓷碗,五个白白胖胖的元子呈出一个梅花图案,晏剡刚回来,强忍睡意捏着瓷勺往嘴里送,一口一个吃得香甜。

    瞥他一眼,柳正不动声色将瓷碗推给他。

    “你就这五个,”晏剡打个哈欠,给他推回去,“我去后面再找点其他吃的,啧,吃太多甜的不得劲。”

    柳正赞同点头,晏剡等他吃完,端着两个空碗游魂似的去了后面。

    柳才平捧着他的小茶杯晃悠过来,他好好歇了几天,现在只觉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问自家儿子要不要歇一会儿,今日的帐他来算。

    柳正微微一笑,半露无奈,“您就坐着看我哪儿有没有出错罢。”

    柳才平对他放心,从善如流地看着他从柜台后端出来先前他那张带靠背的椅子,慢悠悠坐着喝早茶。

    外面行人渐渐多起来,来三合楼用早饭的人不如中午晚间多,让伙计能偷了闲空站在门外听最早来买菜的妇人的闲谈,妇人们很喜欢他这个机灵会说话的半大小子,聊什么也没想着要避开他。

    伙计轻车熟路地一人分一把瓜子,簸箕放在脚下,听她们从买什么菜做什么饭到谁家姑娘说了亲事,谁家小孩过了百天。

    一妇人嘶了口气,担忧说道自己家小孩一到晚上就开始哭,也没个缘由,怎么都哄不住,等日头要出来了才消停。

    另一妇人将瓜子皮扔到簸箕里,神神秘秘建议她去请人跳个大神驱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