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浅色高领毛衣,眼镜链垂落,走廊的灯光昏暗,映得他清隽的眉眼也柔和许多。

    然而看见她之后,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不虞:“你就穿成这样给陌生人开门?”

    唐之秋穿了件吊带睡裙,随手披了件针织外套,锁骨露出轮廓,细腻的肌肤白得发光。

    房间里有暖气,她工作的时候也不喜欢穿一层又一层,都穿着最舒服的睡裙。

    她没来由的一阵气:“我以为是餐车,备注上写的无接触,放下东西敲门就行,谁知道会遇见陌生人?”

    唐之秋有意咬重了“陌生人”三个字,仿佛在强调,他于她而言,和送餐的服务员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陌生人。

    沈西陆垂下眼,忽然道:“有事想和你商量。走廊上冷,可以进去说吗?”

    念及他感冒刚好,唐之秋的心也软了一下,表面上仍是没好气:“进来吧。”

    沈西陆关上门,带起一阵风,她嗅到了淡淡的酒气,与他身上干净的皂香糅合,让人有些恍惚。

    深夜,酒店房间,孤男寡女,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的剧本。

    唐之秋揉揉太阳穴,心想着自己真是疯魔了。

    她忽然意识到,回酒店以后光顾着工作了,衣服包包和器材乱扔一气,都丢在床上。

    她悄悄瞥去一眼。

    还好还好,没乱扔什么奇怪的衣服。

    就是依然觉得尴尬。

    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她刚刚坐过,电脑屏幕亮着。她干脆在床边坐下,示意沈西陆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吧,想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