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锋利,看向我的时候,带着刀子似的。

    我能理解。

    他现在这感觉应该就跟我正吃饭突然被老板打断叫我去开会是一个感觉,自己正拥抱心之所想,却被人拉回了残忍的现实,这事儿搁谁都得不高兴。

    所以我完全接受他对我的冷眼。

    我说:“生命只有一次,多多少少还是要珍惜的。”

    他轻轻推开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这人一大早就穿着衬衫,只不过没那么板正。

    领带松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他衬衫的袖口左右应该各一枚袖扣,但现在只剩下了左边的一枚。

    落魄。

    怕是工作不顺。

    前些年我看过一个调查,是说日本男人自杀率非常高,大部分都是不堪生活跟工作的重压,走上了绝路。

    当时我琢磨着,这事儿跟社会大环境以及国情有关,我身边的人真的都不至于。

    像我,三十了,每个月被老板折磨得要死要活,还不是咬牙切齿地活着,然后在老板盯不到我的间隙使劲儿从湖底冒上来喘口气。

    但当我看见这个人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调查。

    我说:“你看这早上的空气多好,水清阳光柔的,这世界这么好,你真舍得不要了?”

    然后我就听见他说:“谁跟你说我不要了?”

    当时的场面有点儿尴尬,我试探着问:“你不是要跳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