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是在青州府长大的,那里也讲东南西北,但是她父母是信州府人,之后才到青州府定居的,只讲上下左右不讲东西南北,于是她也不会讲东西南北。

    有时候连左右手都分不清楚的沈长清几乎要哭了。

    怎么还没来啊……呜呜呜呜……警察姐姐我错了……你是姐姐不是阿姨……你快点来吧……

    这个公交站的路灯不知道为什么是坏的,不仅是公交站的路灯,连带着旁边的几个也是坏的。沈长清一下车就懵了,转身就找公交司机要再坐回去,结果司机摆摆手对她说这是末班车,建议她打个车回学校。

    可红星乡这个地方别说出租车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她不仅被吓懵了,还被吓哭了。

    黑夜里,郊区的道路两边多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沙沙作响,远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灯光,不仅不温暖,反而更吓人了。野猫凄厉地叫声更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还伴随着微弱的汪汪声,像是被野猫打了。

    换个场合她会觉得很搞笑,但这个时候她只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警察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快点来吧我肯定不叫你阿姨……呜……

    不知等了多久,有微弱的轰鸣声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化为一阵刹车声停在沈长清身前。

    沈长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还保持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姿势。

    这是一辆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车,黑色的,有点旧,但这个时候看起来就很酷,挂着松江市本地的拍照,前面的大灯亮度过高有点晃眼睛。从驾驶位下来一个女人,因为逆着光看不清楚脸,也估计不出来年龄,但据她推测年龄应当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

    沈长清一边淌着眼泪一边很冷静地猜着。

    女人穿着刚过脚踝的短筒靴,踩在地上发出很可靠的脚步声,就像是她的军训教官一样,往上是黑色的制服裤子,裤脚掖在靴筒里,看着就很雷厉风行,再往上是白色的衬衣,胸前挂着警牌,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透过解开两个扣子的领头,看得到线条流畅的锁骨,比鸭锁骨还诱人。

    不知怎么地,沈长清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将滑到唇边的眼泪一起舔进去。

    她委屈巴巴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链家上都是泪水,仰头看着这个陌生女人。

    这就是她刚才喊来的警察阿姨,不对,这么好看肯定是警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