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的玩笑话令她错愕。平日上课,他总是绷着一张冰山脸,不说一句多余的话,行事严肃板正,甚至显得拘谨。

    只有在人后,他才偶然摘下面具,露出活泼的一面。每每等她反应过来,他已又将假面原封不动地戴上,似恶作剧后,小孩故作淡然地藏起把柄。

    这可一点都不幽默,还显得无趣又老套。小钟反不屑地垮下脸,绕至后座,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不知为何,好像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小钟到底没法毫无波澜,再次独处于密闭的空间,忍不住回想起先前种种,他调戏她。

    为缓解同行的尴尬,她又随口问:“你认识路吗?”

    “纸月咖啡屋?我知道的,离我家很近。我记得七八年前就有这家店了,那个时候还没出国,你也还很小吧?”

    咖啡屋坐落在芙蓉里最繁华的街区。他说在家附近,也就意味着,他果然住在市中心。

    好家伙,原来坊间这两条“不靠谱”的传闻都是真。

    身为教师的收入,恐怕没法承担如此奢侈的生活。何况他那么年轻,才刚入职,没有任何职称,是富二代应该没跑了。

    她产生新的疑惑,“你自己有车,那天为什么要坐地铁?”

    “我想想……开学那天吗?应该是宿醉,没法开车。那天在路上遇到你了,对吧?”

    “是啊。”小钟道。

    这对她仍是如在眼前的事,在他说来,竟已经隔过那么久,须仔细回想着才能确认。

    又冷场了。

    行至下一个路口,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他含了一粒薄荷糖,道:“我有一位朋友很喜欢纸月,一直跟我说,纸月的老板应该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

    小钟暗暗不以为然。无论他想说的“会过日子”,是指有生活品味,还是会持家,两者似乎都不可能用来形容真实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