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蛰伏在旁的使臣中突然站起一人,正是旁观多时的胡怒儿,他突然走到瓷愿身边,学着荆人的礼节拱手:“我代表东肃二王子,若宣王瓷愿登基,则东肃愿意归附。”

    就在这时,庸宴动了。

    他示意秦桥老实坐好,提着自己的重剑宙沉走到大殿中央,背对瓷学,面向群臣。

    庸宴将殿侧摆着的,原本是留给老臣坐着用的木椅拿到大殿中间,大刀金马地坐下,宙沉出锋,狠狠地扎在地面上,将太一殿厚重的青砖立时穿透。

    众臣噤若寒蝉。

    “各位大人,”他目光扫视众人,平平开口:“今日,我便将话放在这里。”

    庸宴抬手一挥,将胡怒儿和他身后的瓷愿用气劲掀翻在地:“不论今上身上流着谁的血,也不论按资历是不是轮到他坐皇位——我庸宴和三十万南境军,永远只认此人为帝。”

    胡怒儿挣扎着站起来,又被庸宴掀翻,他只能狼狈地说:“大都督三番五次侮辱使臣……”

    还不等庸宴言语,后殿中大步走出一人,正是东肃的那钦小王子:“胡怒儿,有王族在此,何事轮得到你说话?”

    他一改当日在宫宴上的怯懦,对秦桥点了个头,转身半跪在瓷学身前:“我那钦,愿代表东肃皇族,为陛下效忠。”

    瓷学单手按住庸宴肩膀,心绪激荡。

    他抬手让那钦站到身侧,稳了稳心神:“庸宴,我想明白了。”

    庸宴没动,还是稳稳当当地坐着。

    瓷学心知有他这一表态,群臣纵使背后议论,也绝不会有那个胆量与庸宴抗衡。

    但是有些事,也是时候跟庸宴交待清楚了。

    “朕这道烧伤,是在先帝去世那年留下的。”瓷学冷哼,转回身来,对瓷愿说道:“那时先帝病危,沐王瓷裳远在简州封地回不来;京中能继位的只有你,而即便是我这么个宗室子,你母亲也对我十足忌惮,她派人在我国子监的卧房中防火。”

    “并不只是这样。”庸宴淡淡说道:“同时还有刺客三人,将所有能出逃的路线堵住。其中一人擅长使鞭,皮鞭上带着火,故意往你手腕脚腕招呼,只是我们当时不明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