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秦桥眨眨眼:“那就要问问咱们归云殿下了。”

    秦桥:“……”

    “?!”刚才还英武得不行要给皇帝撑腰的大都督立刻站起身,语气急促:“怎么回事?”

    本来是打算瞒一辈子的,秦桥想。

    那天,国子监起火,刚刚归附的海岱安传回的消息是:庸国公府的小公爷当街杀人,现在已经去找先帝自首了。

    那一瞬间秦桥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惜尘怜光立刻去打听,等她走到西暖阁,得到了确定的信息:

    小公爷在太一正殿被先帝亲手抽了个半死,晚间下狱,第二日三司会审,如果没什么意外,半个月后将在午门被绞杀。

    那时太一殿还不像现在这么庄严,内殿外殿之间只有一道简单的隔断,少年庸宴昏死在大殿上人事不知,不久前才说着要永远离开他的少女,则无声跪在了外殿的青砖上。

    先帝手持长鞭,上面还滴落着庸宴的血。

    他目光森严有如审判,语气却并不如何严厉,甚至还带着一丝惋惜:“阿房,你已经做过选择,要选这千秋基业,放弃那庸家小子了。”

    秦桥仿佛看见年少的自己咬牙跪着,嘴角咬出了血:“女儿不曾后悔,只是请阿爹看在庸宴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女儿,甘愿替他受罚。”

    “你既然不后悔,”先帝沾血的手抚摸她头顶:“又何须如此,是觉得愧对他吗?”

    她个人选择,谈什么愧对不愧对?

    可是那时那么年轻,她也并不明白自己心中翻滚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说:“女儿甘愿接受惩罚,此后余生,有关他的一切,再不想了。”

    半晌,先帝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