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姣端起杯子朝她做了个“敬酒”的手势,将那甜腻的玫瑰露子一饮而尽:“众生皆苦啊。”

    秦桥跟着他干了一杯,说道:“这几年诸多安排,总算也让各地百姓都能吃上一口热饭;就算以后史书之上无我等姓名,只要能让田间地头的小崽子们都有饭吃,有书念,也不算白折腾一趟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

    海岱安静了片刻,抹了把脸说:“是这样。”

    “是这样!”卢姣笑道:“怪我怪我,别说这些矫情话啦,一群王八羔子聚在一块吃饭,说什么家国大义啊!”

    他乐津津夹起一筷鱼:“等老子管上了天下钱粮,自然是要将我的小钱袋子喂饱的!我还要回卢氏作威作福,非叫卢谨言跪着给我提鞋不可!”

    秦桥笑骂了一句“好小人”,却满脸写着“这才痛快”。

    众人笑闹片刻,海岱安突然噌一下站起身来。

    江蕊变色道:“怎么?”

    海岱安没说话,步履飞快地上了楼,片刻后又飞快下来,将自己的杯盘碗筷一并带走,他衣角刚消失在向上的楼梯里,便见一人从楼下煞气浓重地大步走上来。

    江蕊:“……”

    秦桥:“……”

    卢姣:“……你不是说有人看着他么……”

    来人径自在海岱安刚才的位置坐下,开口便问:“此处怎么有个豁口,方才是谁坐着?”

    楼上偷听的海岱安:“大意了!”

    江蕊正要辩解,便听秦桥开口道:“大都督不是要同我分道扬镳?管这些琐事作甚?”

    来人正是庸宴,闻言果然不再追究,目光在卢姣脸上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