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丁火离去之时,老者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愈发强烈。一颗心几乎跑出胸膛也,左眼跳完,接着便是右眼,连接着眉心一阵狂跳,伸手欲止住,却是按捺不住的鼓动。

    左思右想的老者,当夜便收拾了包袱。第二日准备离去,止他注定计划落空也。

    翌日。朝霞未升起,天色尚有几分灰蒙。

    布幡‘相法天地’四字之下,一扇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颗黑色的脑袋,左右张望一眼,见无往来之人,亦无形迹可疑之人。

    探出来的脑袋大松一气,随后便将整个身子探了出来,正是昨日的老者。转身轻锁门匙,生怕扰了左邻右舍似的。

    满头大汗的锁好了门匙,转身便见空无一人的街巷之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便是天色灰蒙,亦瞧得出那一片白色,尽是齐军士。

    心中的不安,已成现实。老者一脸灰败,合该命中有些一劫,早早便卜出有一卦生死之劫时,便不应同意昨日那人来寻也。

    止是不知因何来寻他也,简直有几分莫名其妙。若他得知,只因他名气过于大,是否会后悔不知收敛,而一度为成名也。

    齐军士来去如风,捉了人便走了,左邻右舍压根不知,邻家已生发天翻地覆的变化也。

    而被捉走的老者,一直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面见齐王驩之时,老者方才知晓,他究竟陷入了怎样的麻烦之中,又因何而陷入。

    捉他来的齐军士,将他放在政事厅中,便转身离去。

    老者左右张望一眼,见着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却带着几分陌生。止因此人便是昨日里找他占卜吉凶之人丁火,然长相又着实平凡,若非所占之事,过于惊骇,否则再过上几日,铁定将其忘记了。

    屋中统共三人,邹季、齐王驩。老者只识丁火。望着上首的齐王驩,不知所措,止因此处他坐在上首,定然是主事之人。

    观其面相,老者大吃一惊,立时稽首道“见过齐王也,不知小老儿有甚事可为王效力也。”老者只以为是他的名声大躁,故齐王以此方式相请也,遂立时自荐道。

    谁知一旁的邹季,轻飘飘的扔出一块锦布来,道“老道,你且看一看。”

    老者瞧着地上的锦布,一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驱使着他,不要打开,否则将万劫不复也。

    只是三双眼睛盯着他,迫使他不得不打开。内心挣扎仿佛一个世纪,于三人眼中不过一个弯腰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