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的路上,我让姜北笙先绕道城南书店。

    “这里不能停车,”目的地到达后,姜北笙简洁的说道:“我去前面等你。”

    我嗯了一声。

    女人买东西,买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份被生活与无处不在的人情世故压迫致死前自救的时间。我通常称作:喘息。

    相比嘈杂的商场,开满油墨气息,并时不时响起手与纸摩挲声的书店,更得我青睐。

    今天也不例外,我选了靠窗的位置。

    两层楼高的落地玻璃,被温柔不再的阳光烘托得一尘不染。我静悄悄的趴在原木色桌台上,当后脑勺一路往下直至腰椎部位的感知,开始由温情脉脉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狂热后,被芸豆刺激伤害的神经才勉强归于这隅平静。

    “买了什么?”回到车上的时候,姜北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手上的纸袋:“菜谱?”乐呵呵打趣道。

    我一言不发的坐好。

    熄火静等我将近半个钟头,他竟还能心情独好到继续与我开玩笑:“伍小柒,今天为了你,我是下了血本。往后,你可要好好对我。”

    我动了动嘴皮子,心里想的“谢谢”没说出口,却说出以下这番话:“两万块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至于你的嘚瑟,麻烦你收起来藏好。”

    身边的人听完,眼中泛起层层涟漪,片刻之后,一抹意味深长的眸光从眼底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顿将那片涟漪击撞得支离破碎,嘴角的弧度刚好是平素讥讽人时的形状:“在派出所的时候,你就应该表露出眼前这种无情,我也好心安理得的当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这是……生气了吧?

    我理亏的闭上眼。

    停止交流的合法夫妻,顷刻间,又变回一对各怀心思的成年男女,将相互防备又相互抵触的情绪,挥发成谁都不愿主动去释怀的诡异。

    直到这份诡秘让我没办法再好好假寐,车子稳稳停了下来。

    我急不可耐的睁开眼,要做的第一件事,开门下车,抢先一步,也抵不过某人大长腿的天生优势。前后走的两个人,很快便并肩齐行:“伍小柒,我的耐心用光了。”语气一路直下的速度,堪比少了秋天的夏天,一秒进入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