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莫仓仓行走江湖,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可是对着娇花一朵,嘴皮子又溜又损的小姑娘,他能怎么办?

    是能打她一顿,还是回损过去?都不光彩!

    莫仓仓连连摆手:“你赢了,你厉害。”啧啧摇头叹息:“现在的小姑娘啊,这都谁教的?”

    “我是她师父,我教的。”徐攸南笑眯眯说道。

    莫仓仓差点让口水呛着:没毛病!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

    荷花池子的水不是普通的水,往里兑了大量蒸煮出来的药汁,呈黄褐色,泛着沉渣,专用来灭杀随谭周身体血液溅出的虫卵用。

    池水被梅陇雪一顿猛踩飙飞出数丈,方圆数丈的天空便下起一场褐雨,谭周被一群狼犬驱赶着,往哪里跑都躲不过。

    那药水既然能灭杀虫卵,药性就不会温和,沾上伤口,即刺激得皮肉一阵收缩,再化进几桶盐,那滋味可想而知。

    谭周

    再没有力气叫骂了,跑得都越来越慢了。

    “差不多了吧?”纵然谭周是怀仁堂纵火一事的元凶,莫仓仓瞧着也有些不忍,道:“别真让他死了。等虫卵吸食心血,长成虫蛊,这点子药水可就控制不住了。”

    徐攸南不是没有分寸,估摸着谭周这一口气确实快撑到头了,转头往身后一望,开着月门的石砌高墙上投着一道颀长的影,却是金雁尘早就到了。

    他这才起了身,向不远处高槐下的暗影拱手:“那咱就动手了,杨当家?”

    莫仓仓一惊,顺着徐攸南的目光看去,只见身后两丈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槐树下,寂然无声地站着两个人。

    男的是杨平。女子身量纤长,看不清面容,但他猜也该猜到了。

    莫仓仓心中蓦地一阵酸楚,倏然站起来:“嫂子,你怎么来了?你可”

    他眼中一湿,喉咙里就哽住了。厉媛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注定生下来就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