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婺直朗声大笑起来。“盟主盛情,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婺直挥了挥手,自有下头的将官会意,传令下去。

    整齐的军阵像被人用刀自中间劈开了笔直一线,直抵队伍中央一辆又高又阔的马车。

    车身用黑毡布盖严,从车轮吃土的情况来看,装载颇为沉实,由四匹马拉着,缓慢地穿过队伍,行至大开的院门。

    一个掌钥士兵走上前去,掀起毡布,拉开车门,里头却是一个用一掌宽一指厚的粗铁悍成的巨大铁笼。

    里坐一人,头戴幕篱,一身粗大衣裳难掩纤弱体态,看身形,应是个女子。

    “带犯妇进门,好生看管。”王婺直敛了笑,肃然高声说道,“尔等若敢有疏怠,令人犯走脱,就等着提头去见方帅!”

    穆子焱嘴角一扯

    ,穆沧平冷冷一眼瞟来,他这才将溢到喉管里的一声嗤笑咽了回去。

    这些个官宦子弟们,平时个个自诩高贵,他瞧着跟那戏台子上的大花脸也没什么两样。

    瞿玉儿就在里头屋子里坐着呢,大瞎话真是张嘴就来。

    穆沧平又看了穆子焱一眼,穆子焱自觉走上前去。

    他身上还担着照应瞿玉儿的任务,犯不着在众目睽睽下顶撞穆沧平,叫自己日后行动维艰。

    到底心里不舒服,态度说不上恶劣,也算不上好,“我来带路。”

    “有劳穆三公子。”那领头将官倒是客客气气的。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穆沧平心里清楚得很,倒也没太在意。朝那将官点了点头,意是多包涵。便再不理会这一头,同王婺直一道进门去。背转之时,食指一动,出门之时即拈在手上的一片金钱树叶飞了出去。

    去时也写意,如秋叶随风;落时真凶狠,如巨蚊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