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抱着账簿在垂花廊下飞跑。眼前浮现的,全是那日在清水镇,常千佛黯然神伤的表情。

    他说:“典可……你真的很霸道……你想爱了就爱,想放手就放手……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也不能干涉。”

    他……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罢?

    否则不至于这么多天都不见她。

    这些日,他就在溜花廊里默默地瞧着自个,她却懵然不知。

    早上那碗血燕窝,是他让李哲送去厨房的吧?还有昨日杨业送去的账房那盅鲜花甘草粥……

    他还记得让人给她送吃的,应当…也不是那么生气罢?

    一幅柔肠转了千道,竟仍无法揣头常千佛的心思。罢了……都决意走了,还去揣他怎么想的作甚?

    李哲从后面追上来:“年小姐,看你是要去西药房吧?初来乍到的,别走错了,我正好顺路,我带你去。”

    穆典可抿着唇,眼里水光滟滟的,只不说话。

    倒叫李哲有些手足无措:刚才还笑得吓人的,怎么转头就哭上了?

    穆典可过了好一会才说话,声音瓮瓮的:“我不顺路,我去东药房。”

    “噢”

    李哲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是往西,去东药房你走反了啊。”

    穆典可一愣,随即神情尴尬,把个螓首埋得更低,转身往回走。

    李哲愣住,一咬牙,骂道:算了,老子豁出去了!

    拔腿追上去:“东药房我也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