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张柬之几乎可以确定会被边缘化。

    “元之兄,有心了”张柬之仰面阖目,喃喃自语。

    在这紧迫时节,他的思绪却未能凝聚,出奇的抽离出来,四下飘散,回想起了自己的仕宦生涯。

    他曾只是中枢凤阁舍人,做过李素节的仓曹参军,那时候,李素节还是偏僻之地的许王,李素节的长子李璟入京,念及故主之谊,他与桓彦范一同,义无反顾地出手帮助李璟自立门户。

    坚持了几年,在神都迭起的风波中,毫无起色,终日碌碌,却只是求个自保。

    殚精竭虑到最后,却原来,李璟本就是权策放出来的一只风筝,长线一收,一切回到了原点,而他们,也只能接受收编。

    转投权策门下之后,并不是一切都会从天而降,反而是旧主李璟,为了避嫌,干净利落地与他断绝了联系。

    他蹉跎许久,本以为前途无望,权策却陡然交托重任给他,去了剑南道,返回之后,权策酬功,将他送上了地官侍郎的要职,不久之后,又接替上官婉儿门下的斗争牺牲品李尚隐,升任冬官尚书。

    平心而论,权策待他不薄,但他心里也无比清楚,他从来不曾真正进入权策党羽的核心层,一些机密信息他都无法获得,派系内的协同动作也没有让他参与,许多事情,他都是雾里看花,连蒙带猜,或者在事后进行逆向推演,以此得知一些大致的轮廓。

    当然,还有姚崇时不时的书信往来,传递一些语焉不详的信息。

    “来人,唤边朝静来……”

    张柬之双手放在小腹前,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自己这个棘手属官的到来。

    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这份心态,觉得似乎有些扭曲,利弊就摆在眼前,选择再简单不过,他心头却又一股倔强,始终梗在原地,让他不愿就此屈从。

    “呵呵……”张柬之自嘲一笑,要想清楚却也不难,竟是一股妇人怨气。

    往日忽忽,无只字片语,到了用人之时,也是由他人辗转转达,高高在上的权相爷,挥手惊风雨,以万物为刍狗,为何会如此理所当然?

    “咚咚……”

    边朝静人还没到,脚步声先传了进来,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