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齐见他作派,很是不以为然,心中唾弃连声,干这等藏污纳垢的腌臜营生,还有脸念经装高洁,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端的恶心。

    山路上脚步纷沓,来的人很是不少,约莫有二三十号,都穿着缁衣劲装,腰间挎着横刀,不像是来送金银的。

    “无量天尊”道士高宣了一声道号,挥了挥拂尘,也不理此后变故,径直离去。

    “怎么着,还舍不得?”为的锦衣管事孔武有力,眼神犀利,正是杭齐见过的那个姓李的,只听他冷笑一声,“我劝你一句,不该你的钱帛,不要去痴心妄想,免得钱帛还在,你却没了”

    瘦猴利索地抱头蹲下,灰衣小厮也跟着蹲下,杭齐有几分不甘,有几分后悔,早知道那牛鼻子没安好心,就是抱了几千贯下去,也能逍遥个一年半载了,百感交集,恨恨蹲下身,“都是一路的,我只拿我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真以为钱帛这么好拿呢”锦衣管事嗤笑一声,摆摆手,厉声喝道,“拿下,带走”

    杭齐三人各自被几个缁衣汉子拿捏着,出了玄都观,快下山,夹在上山下山的人潮中,倒是不甚起眼。

    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平整开阔地,突地一声唿哨,涌出来上百官差,准确地将他们与人潮区隔开来,剑拔弩张,一直将他们逼到悬崖边上,呈半圆形围困住。

    旁边的香客游人惊骇不已,纷纷尖叫躲避,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伸长了脖颈看热闹。

    一个年轻的绯袍大员背着手现身人前,声音洪亮,“本官大理寺少卿狄光远,奉命办差,尔等已到绝路,还不就擒”

    锦衣管事慌了神,连忙报出家门,试图镇住狄光远,“我们,我们是国公府的,奉命抓捕家中逃奴,并没有官非在身”

    “哦?国公府,你敢说清楚,你是哪家国公府的么?”狄光远似笑非笑。

    锦衣管事天人交战良久,终究不敢说,横下一条心,嘴硬道,“那官人,你敢说,你要抓谁么?又有什么罪过?”

    “呵呵,本官今日心情不错,可以告诉你,窝藏赃款,算不算是罪过?”狄光远横眉立目,“尔等还想着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我们,将这个人交给你,他是条大鱼,换我们这些小虾米一条生路,可行?”锦衣管事知道难以善了,果断将杭齐推了出来。

    “大鱼啊”狄光远呵呵而笑,眼睛盯着他们,步步向前,大理寺官差也随着他的脚步,慢慢收紧包围圈。

    缁衣汉子人群一阵慌乱,你推我搡,都朝后头躲避,冷不防,让那瘦猴和灰衣小厮挤到了前头,抓住杭齐,一通小跑,向着悬崖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