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心软,这是他身上最值得钦佩的地方,我这是在敬仰他,有何不好?”

    “对你也从不心软吧,因为他只把你当作一只......”那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裳斓婷就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盯着她,带着轻蔑说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长公主殿下吗,你现在就是一个命贱的丫头,一个士卒就足够碾死你了。”

    重瑶依旧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裳斓婷,她有着高傲的眼神,那种高贵是与生俱来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会因为那些外加的伤口而消失的气质。

    裳斓婷将给重瑶擦过脸的手帕扔在马车里便出去了,并没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逗留太久。

    于是,再一次给重瑶留下了一个人的空间,被囚禁着没有自由和尊严,这种耻辱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恶心,这种卑贱感深深地扎着她的心。

    重瑶闭上眼睛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十八年的人生,她从来不知眼泪竟然是咸的,咸中带着苦涩,刺痛着舌头麻痹着牙齿。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重瑶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可此自己并不在那辆狭窄的马车上,而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弄到了一个燃着灯火的房间里。

    他们已经到了大辰境内的某座城中。

    很显然,在不久之前与那个妖艳女子简短对话的片刻,她就被下了迷药。

    她环视四周,视线慢慢地移到了窗前的那盆花,她走到窗边,用旁边放置的竹筒给花浇着水,

    以前在程国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不惜一切地保护她,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但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一国公主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阶下囚。

    就像面前摆着的花,都学会了伪装,不管挂在枝头之时是胆怯还是羞涩,只要被人伸手摘了下来,就会忘掉一切的软弱,收起所有的笑颜,有了反抗,有了抵御。

    过了一会,有人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重瑶的房门,谦恭地温声细语说道:“姑娘可休息好了,我们是来伺候姑娘更衣的。”

    重瑶依旧在仔细地浇着花,情绪上并没有太多起伏,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看着门外一行婢女依次走了进来,为自己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和换洗的衣裙,以及医治重瑶咬舌伤口的药膏,准备好一切之后便退下了,整个过程谨然有序,一言不语。

    重瑶厌恶地脱下了自己这一身衣服,她任由自己泡在浴盆里,比自己在程国沐浴用的浴池小了不知道多少,她把身旁那一篮花瓣全数倒进了浴盆里,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撩着水,想要用花香替自己去除一身的低俗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