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场婚事棠娘有多难过,也知道苏父是铁了心地把她卖给陈家冲喜。

    之所以是卖,是因为村里的姑娘家聘礼顶破天不过五两,可陈家却足足给了二十两。

    棠娘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得打翻了刚烧开的热水,全数浇于手上,皮肉烈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恐慌。她实在不敢相信爹会把她卖了。

    各种法子都没有用处。她最后怀着对爹和后娘的不满,选择在喜轿里用聘礼的银簪结束生命。

    苏棠本想阻止她,可眼前突然闪了道白光,再睁眼时就穿到了棠娘的身子里。

    许是死过一次了,苏棠惊讶了一会儿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有心思开玩笑,既来之则安之。听说陈家条件很不错,嫁过去守寡岂不逍遥自在?

    至于真正的棠娘,大约是获得自由了吧。

    喜轿停在了陈家门口,苏棠盖上盖头,在锣鼓声和议论声中,被喜娘扶着下了轿。

    按理说应该是陈三郎亲自踹轿门,与她共牵红绸的。可人家连醒都醒不来,所以连着拜堂都由公鸡代劳。

    苏棠早晨没吃东西,一通下来饿得头晕眼花,昏昏沉沉被引到了洞房坐下。

    身下的床褥很厚很软,软到让苏棠没有真实感。

    耳边萦绕着的是祝福贺礼声,农村妇人放的开,说话也是荤素参半。要是寻常新媳妇该羞红了脸。

    可苏棠却极其开心,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心跳的似乎要飞出来一样。

    她终于又有了五感,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鬼的听觉有些奇怪,所有人的话,都像是朗读一般僵硬而无情绪。

    屋子渐渐安静,房门刚一关上,苏棠就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头,想看一下自己居住的环境。

    屋子整洁宽敞,最显眼的是两个贴了喜字的大箱子,估计是放衣物的。箱子旁竟然摆了架梳妆台,带着崭新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