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虽然我被货郎救起后很快就与他做了夫妻,可按日子来算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果然,成亲八个月后我就发作了,经历了三天三夜的难产终于拼死生下了儿子。随着儿子眉眼一日日长开,根本没有一点与我男人相似的地方,我再也没有办法抱着侥幸的念头自欺欺人。好在我男人以为儿子早产,并没有怀疑。我本想着再为他生儿育女,体贴照顾他一辈子也算是弥补愧疚,谁想到从此再没有怀上过。请来的大夫说我生产时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我真是恨啊!”

    豆娘双目圆睁瞪着永昌伯,颤声道:“是他图一时痛快祸害了我一辈子,难道我不该恨!”

    甄世成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儿子与男人的死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因为不能替夫君生儿育女,这种恨不足以使一个生活还算不错的女人处心积虑报复杀人。

    听到甄世成的问话,豆娘用力扯着散乱的头发,那种疼痛令她回忆起往事时不至于因痛苦而陷入疯狂:“这个秘密在我心底藏了太久了,实在太久了,眼看着儿子一日日长大,相貌性子与我男人截然不同,我心里就越来越慌,直到有一夜——”

    随着豆娘的停顿,院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那天夜里我做了噩梦,忍不住在梦中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显然没料到秘密的暴露会是这个样子。

    姜似眼中闪过异色。

    说梦话把秘密说了出来,听起来匪夷所思,实则并不奇怪。

    一个可怕的秘密被隐瞒太久了,在那人心里就会越来越重,终有一日会因为承受不住寻找一个发泄口,或是主动,或是被动。

    “听到这个秘密,我男人当时就疯了,红着眼逼我说出来龙去脉,然后——”豆娘张了张嘴,泪水顺着她干枯的眼角淌下来,“他冲到我儿子屋里,一怒之下竟把我儿子掐死了!”

    “嘶——”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豆娘的目光带上了同情。

    不管怎么说,唯一的儿子被自个儿男人掐死了,实在太悲惨了些。

    “那时候你没有拦住?”甄世成问。

    “我被他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儿子已经咽了气。我男人冷静下来,把我儿子身上绑了石头扔进了河里,做出儿子贪玩溺水连尸首都没捞上来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