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刚刚说完,石屋里顿时嘈杂起来,众人熟练地进入求学状态,不管睡没睡醒都连滚带爬地下床,冲进院子里洗漱。

    冬日寒风瑟瑟,井水虽温凉,风一吹也沁出彻骨寒意,是最佳的“瞌睡清除术”。

    秦丹青微微一笑,将食盒放到桌上,取出饭菜摆放整齐。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众人盘坐于院中的空地上,或摇头晃脑地读书背书,或以树枝做笔默写诗文,人人各行其事,互不干扰。

    秦丹青站在云思却平常的位置,拿着戒尺轻敲掌心,无形间威势自显,丝毫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不过他的同学们都已习惯了他的特别之处,也常常在他的监督下背书习字,早将他视作半师了。

    秦丹青盯了一会儿,见大家都很是认真,便暗暗点了点头,也退至一旁坐下,温习自己的功课。

    他今年刚读完四书,五经里只看了《诗经》,先生说吃透《诗经》才可学习写诗作文,让他自己上心。

    从一年前起,云思却便把重心放在教导其他学生上,不太管秦丹青的学业了,只是给他一个方向和方法让他自学,自学过程中,他若有不解之处,再行讲解。

    这并非不负责任,而是因材施教。秦丹青心性早熟,悟性颇高,不需要时时留心,只要在关键处略做点拨即可。

    若是让他亦步亦趋跟着云思却的脚步走,才是浪费他的天赋,耽误他的学习。

    秦丹青知晓他的心意,从自学以来没有一次令他失望,有时还能担任他的助手,承担一部分教学任务。

    师徒二人四年相处下来,已是默契非常。

    《诗经》三百余篇目,秦丹青俱已记熟,也能随口引用,只是在深研诗意上犹不过关,这也是云思却认为他火候不够的原因。

    在元宵之前,他必须吃透至少十首诗,这是云思却留给他的任务。

    时间一日一日,在书声中渐渐逝去。

    转眼间,元宵节的煌煌灯火逼入孤贫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