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来问你:“是不是很冷?要不要喝点什么?”

    “随便。”你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苏格兰威士忌,不加冰。”他对管家说。

    “好的,少爷。”

    你们穿过门廊和接待室,走到燃着壁炉的客厅去。

    管家很快端来酒,在两个杯子都倒了一些,递给你和莱斯特,你向他道了谢。然后就像来时的那样,他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于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你们两个。火焰烧得很旺,木柴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宛如一声被扼住的哀叫。

    和莱斯特相对而坐使你感到十分别扭,你总是无法抑制自己去看他的冲动。你知道那种使你目眩神迷的魔法,或者是诅咒又开始发挥效力。于是你站起来无所事事地开始四处打量,最终在落地窗前停了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你甚至看不清湖边的情景,而这栋别墅实际上距离湖边还不到一百英尺。

    尽管双层玻璃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你还是能感觉到风雪狠狠地拍击着玻璃窗。无数的雪子被狂风挟裹着砸向这栋别墅。夜的黑与雪的白交织在一起,变成一种令人不安的灰。

    整栋别墅似乎都在微微发抖。你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开车回去是不可能了。

    不像外面,屋里倒是很暖和,酒液火辣辣的从喉咙口一直贯穿到胃里,身体立刻温暖了不少。

    “谢谢你,迪克。”莱斯特忽然说。

    你转过身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你没回答,他独自说了下去:“我一个人大概无法面对他。”你很少能见到他脆弱迷茫的时刻,他把自己的心捂得太严实了,就连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不愿轻易曝露。

    这样其实很累。

    你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别的话,只好说:“他始终是你父亲。”